發表時間: 2011-12-20 |
還記得剛認識你
在故事館內,你送了這個故事給我們
你們怎麼能夠買天?
你們怎麼能夠擁有大地和風和雨?
我媽媽告訴我’
大地的每一部分,都是神聖的;
每一根松針,每一塊樹皮、每一片沙灘;
黑森林裡每一撮霧靄;
每一片草地和草地的每一隻細小的昆蟲;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神聖的,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深植在我民族的記憶裡.
我爸爸告訴我
我知道流在樹幹裡的樹汁,
我也知道流在我血管裡的血液.
我們是大地的部分,而大地也是我們的部分.
撒播芬芳的花朵是我們的姐妹,
熊、鹿、大鷹,這些是我們的弟兄
巨石峰隆的山之浪和草原,
大白馬,小紅馬---所有這些等等
都是屬於同一個家族。
我的祖先的聲音對我說﹕
閃閃亮亮的水在小溪裡流,
閃閃亮亮的水在大河裡動,
那水不是單純的水,是你祖父的
祖父的血。
每一個湖裡盛滿那清水,清水反映出動搖的倒影
都有魂,都有靈,都述說著我民族的記憶。
那水裡的喃喃細語是你的祖母的
祖母的聲音。
河流是我們的姐妹和弟兄;
河流潤淨我們的渴口;
河流扛載我們的獨木舟;
河流餵養我們的孩子。
你們要仁慈善待河流,
如你仁慈善待你的每一個姊妹和弟兄。
我的祖父的聲音告訴我
空氣是珍貴的:空氣將它的靈魂與精神
支撐它、它接觸的一切分享。
風給我第一個呼吸,
風也接受我最後一口喘息。
你必定一定要特別對帶空氣與大地
崇拜它們,保持它們的潔淨
使大地是人可以品嘗風之美味的地方。
那風中有淡淡的香甜。
而那香甜是草原上花開飄送過來的。
當最後一個印地安男人消失的時候,
當最後一個印地安女人消失的時候,
他們的野性也就消失了。
他們的記憶只是飄過
大草原上空的雲彩拋下的影子。
那時候,
那海岸,那森林,都還在嗎?
我的祖先對我說,而我記得清楚:
大地不屬於我們,我們屬於大地。
,
我的祖母告訴我:
你怎麼受教養的,
你就怎麼去教養你的小孩。
大地是我們的母,
凡降臨在大地的,必降臨在
大地所有的子女身上。
請聽我的聲音,請聽我祖先的聲音。
你們族人的命運,我不明白,
也許是一個神秘。
所有大草原上的所有的野牛
都被殺光時,
怎麼辦?
所有的野馬都被馴服時,
怎麼辦?
森林裡神聖角落充滿人的氣味時,
世界會變成甚麼樣子?
收成的季節,成熟的季節,
人爬上山岡,看過去,
都是天線,
那時候,
世界會怎麼樣?
叢林到哪裡去了?沒有了.
巨鷹哪裡去了?消失了.
我們向奔跑如閃電的馬匹說再見.
人們不再打獵了,
世界會變成甚麼樣子?
我告訴你們,
那是生活的終止,求生的開始。
我們知道:萬物都有血脈相連.
我們不編織生命的網,
生命的網上我們是一小段,
凡我們對生命的網做的,
就是在對我們自己做。
我們愛這大地如嬰孩愛他母親的心跳。
如果我們賣你這大地,請照顧它,
如我們照顧它那樣:
保持大地的記憶,
讓大地的記憶在你的心田鮮活。
保持大地、空氣及河流的潔淨,
為了你們的子孫,
愛它。
愛它,如我們那麼愛。
而今日,我以這歌回應你
敬愛的老師,你說的故事我記得
我是雲林故事人
我不會忘記
The Soul of Seediq Bale
我的孩子啊,我知道
在那激情奔放的日子裡
你們學會一首歌
為即將被遺忘的祖靈歌唱
每一個音符緊密的擁抱祖靈
你們躍動的身軀舞向祖靈
你們靈魂的尊嚴像密雲中的閃電
令敵人不敢直視
但是,我的孩子啊!
你們的恨意讓天地暗下來
看不見遠方的星辰
啊!那些星辰已漸漸垂滅
我的孩子啊!
你們刀尖的寒光
讓月亮蒼白如臘
你們刀尖的血漬
讓夜晚不停燃燒
聽啊!孩子們
從森林裡飄落下來的聲音
是祖靈的嘆息
還是風的嘆息
聽啊!孩子們
從濁水溪流下來的嗚咽
是祖靈的哭泣
還是雲的哭泣
我的孩子啊!
你們看,世界在不停地顫抖
你們看,染紅的土地沉默不語
你們看,波索康夫尼的樹皮,一片片剝落
你們摸摸看,你們染血的雙手
還能捧住獵場的沙土嗎?
你們摸摸看,你們悲憤的前額
還能展開一座美麗的彩虹橋嗎?
你們摸摸看,你們疑惑不安的嘴
還能在所有的季節說話嗎?
我的孩子們啊!你們知道嗎?
森林中的松子已在風中全部碎裂
淚光閃閃的月亮橫在你們走向死亡的途中
暗鬱的雲朵已遮不住
向著微弱的星光緩緩駛去的悲傷
我的孩子啊! 你們知道嗎?
時間輕如一朵火焰
你們靈魂裡的星星已被點燃
你們的夢廣大如一片藍色海洋
而你們靈魂裡歡樂的淚水卻已乾凅
我的孩子們啊!你們知道嗎?
為唱出祖靈的歌需要吞下多少痛苦
為說出自己的話需要吞下多少屈辱
為實現夢想需要吞下多少遺憾
孩子啊! 你們怎麼了?
我的孩子啊,你們到底怎麼了! |